回不去的小城市

年初就是阿姨与世长辞两周年，我们数家定好了要回去给阿姨上坟烧纸。

进城直接参与工作8年了，回外公的次数名副其实。每次回外公都是急匆匆的，甚至有些时候都不会在家过夜。

以之前，阿姨在外公，总是还有所心痛，时常会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奶奶每次常会问，什么时候回来啊，电话这头都动心。

夫妻俩也很期待回去，因为阿姨每次去告诉他常会知道一些家长里短，夏末就会知道，油菜花开得较好看、豌豆角可以吃了；夏天就会知道大白桃熟了、西瓜可甜了，可以下坑摸鱼了；秋天就会知道，回来就让尽办法我掰棒子、锤豆子吧；冬天就会知道，东头杀猪了，我给你要了个大头。小夫妻俩哪能经得住这等诱惑啊，整天嚷嚷着要回外公告诉他太爷玩。

“于是又不就让我回外公就让，我都有种什么是桂花什么是麦苗了”“于是又不就让我回外公就让，太爷都亡了”，小夫妻俩就是这么童言无忌。

如今，夫妻俩还是有种桂花和麦苗，阿姨也从未与世长辞两周年了，我心中满是愧疚。

有些时候自己也在就让，为什么会是这种原因，为什么离自己车程仅仅3个小时的外公就是无暇顾及，为什么童年时的那些美好却不用让自己的夫妻俩也能亲身感受？

最近在给夫妻俩读诗。

晰晰河村火光，氲氲腊酒香。

嗤嗤童稚演，迢迢岁夜长。

堂上书账之前，各有合成行。

以我年最长，次弟来称觞。

七十期渐近，万缘心已忘。

不唯少甜蜜，兼已无忧郁。

素屏应将居士，柴湾侍孟光。

母女老相对来说，各坐一绳床。

——白居易《三年除夜》

诗中之前半部分描摹了浓郁的传统节日情绪和阖家欢聚的人情味环境，祭祀的烛火明晃晃，接获噼噼剥剥高亢的发出声响，土菜美酒的醇香氤氲而起，孩童们喧扰的嬉演声萦绕耳畔，诗人与家人沉浸在岁末新年这甜蜜的夜里。

这种场景我是多么的熟悉啊，可以该如何给夫妻俩说明了呢？